关于中国当代美术现象的思考

文/王松

      一日梦见一景,一口大锅,锅下烈火熊熊,锅中沸汤滚滚,锅上热气腾腾。好一派热闹。醒后突然悟到,这不是当今世界吗?海湾战事未了,克索沃战争又起,中东巴以之战,一战就是几十个春秋:“9·11”事件、阿富汗、伊拉克战争;爱滋病、萨氏病毒、龙卷风、干旱、水灾、蝗虫、失业、下岗、竞争。这诸多恶魔,不正如这锅底之熊熊烈火吗?可怜的人们不正是锅中之物吗?他们被煎熬得痛苦不堪、上下翻滚。

      我相信与我有相似感受的人一定很多,不信你看看现代流行歌手的演唱,他们与其说在唱,不如说在哭、在诉、或在吼;再不信,你再看美国人拍的电影,恐怖、血腥、色情、离奇,令你眼花潦乱、心神惶恐。或者,再看现代绘画当中人物表情,要么麻木痴呆、要么峥狞可恶、要么焦虑不安。画面意境多诡异、神秘、令人望而生畏。西方现代和后现派绘画中各种主义,更是花样翻新、技俩用尽。但精神指向均差不多,都是被现代文明扭曲了的灵魂的再现。有人说:现代绘画中很难再找到美,这话不假。一位作家看了一位画家的作品后写到:“他的画给人以刺激,不能平静,想喊、想在雨地里痛痛快快淋一场,想在河滩没命地跑,甚至想放倒女人和杀人。”如果所有画家都这么画,后果会是什么样子?

      问题是我们究竟是直接去揭示苦难,让人觉醒,还是画些更美好的东西让人安慰、让人解脱,这两种方向对於社会来说都是需要的。就我本人来讲,我赞同后者。社会生活,特别是现代生活紧张、焦燥已经让人够烦的了,再看着令人闹心的作品,人的精神会崩溃的。如果作品能让一个狂燥不安灵魂安静下来,得一小憩,不是很好吗?这一点,我国传统绘画始终把握的很好。它们没有剑拔弩张,它们只有天人合一,有序合谐。这与祖先们崇尚孺道哲学有关。道家讲:“清静无为、讲道法自然。孺家讲中庸、讲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。”古代并不是没有社会矛盾,不是没有苦难,但美术作品之中则很少见到直接反映。人们总是从美好愿望出发,描绘美好事物。那怕是现实生活中没有的,人们可以想往之,期待之,奋斗之。这样艺术就向着真、善、美的方向发展,艺术上将真正起到“助人伦成教化”之功能。

      随经济全球一体化,东西文化的交流、冲撞也将是不可避免的。我们应当在坚持本民族优秀文化传统的基础上,吸收一切先进文化的优秀成果。为我所用。而不是放弃自我,被人奴化。实际上我国自“五·四”运动以后,一直是以西方美术教育模式进行着,中国本民族的东西丢失得很多。小孩,从小接受西方素描、色彩训练,观念自然是西方的。他们对西方美术的了解比对自己老祖宗的了解清楚得多。自改革开放以来,西方所有美术思潮及乎全部都在中国的土地上上演过。西方的我国均有。我国的美术批评也自然而然地以西方的标准为标准。有的画家背离传统,被西方文化接受,则被认为这是和西方文化接轨,可喜可贺;这种民族自信的丢失,可悲可叹。我就弄不明白,洋人喜欢中国艺术,国人怎么就看不见,他们的博物馆里珍藏着从中国偷去、抢去的绘画、雕塑、工艺品,不好他们能抢吗?人呀人,不论是东方的还是西方的,缺点都一样。总是这山望着那山高。好像别人的东西都好,大概这就是交流的基本动因,不过交流是可以,别作邯郸学步。